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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er Was Filled With Stories

看完电影想走出弥敦道坐公车,经过庙街时一对中年伴侣绕过我却在路边停下。不知道在卖什么的路边摊在用音响放《每当变幻时》。那对情侣中的一人呼出一口烟以后跟着唱“每当变幻时/便知时光去”。我走过马路,在拉下的铁栅门前摘下口罩,开始翻包里的打火机。


当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变幻,是不是就难以感知时间?在重大的节日,你在路上总是可以看到戴着发光头饰的人,节日是什么,那些头饰又意味着什么?当人们已经没有时间每天一遍一遍诉说时,再也没有来得及去想哪些属于欢笑哪些是令人流泪的记忆。通常在某些重要的日子才有机会像狠下心清理杂乱无章的笔记一样下定决心去整理它们。下定这种决心时,人们表面上却看起来像一切如常。当你站在路边怀缅过去想到旧事时呼吸仍然是十分均匀也没有声音。什么被你藏在骨髓之下?它们只在一些特别的时候浮上肌肤。于是人们不得不在自己的身上刻下一个共同的标记,戴上属于节日的发光头饰,展示自己此刻正在参与这场介于忘却与开始的庆祝大会之中。就好像当你宣布某一个月,某一年,某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以后,新的生活就会开始。接下来是否又是过去的循环,实际上并不是这场庆祝大会的重点。




火车快到土瓜灣,我看着指示牌念“土瓜灣”,她说是“土瓜環”,接着她补充,这里没有人念“土瓜湾”。于是我又重复了两次:“土瓜環、土瓜環”。


从K11出来后本身想去一家甜品店,走去广东道的路上,右边是九龙公园,我指着前面说,前面是海。因为看着导航,好像前面是一片蓝色。她指向左前方,说那里才是海,前面应该是海~港城。在码头散步还是会令我想起广州,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的城市散步,这让我回忆起我仍然很喜欢这样的时刻。我们在码头散步时,大家散落观景台的四周。她说小时候在铜锣湾长大,接着指着对岸向我们数了一遍:西环、上环、中环、金钟、湾仔、铜锣湾。问到她最喜欢香港的哪里,她说可能还是中环。她很多年以前做RA时,下班从中大先回到尖沙咀,接着坐船过海,穿过中环坐扶手梯到山顶,再走三十分钟到家。我想,在那些绕过一座繁华岛屿的途中,她在想些什么。


在屯马线我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她们的话题交错在每一个站点之间,有些站台在左边下车,有些则不是,即使她说以后我们还是会再见面,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发生,在看似自然而然发生着的对话发生时,我还是感觉到难过。即使早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但在收到她正式向我们公布她要离开香港信息时,我看了几遍还是很伤心。给她的礼物里我塞了一张纸条,我说although I already knew that you are leaving Hong Kong, I still felt sad when I received the email.


如果要说谢谢什么的话我想说的是谢谢你的时间。

在可预见的未来,天气预报说仍然没有晴天。走在路上骤然下起暴雨的时刻,可以看见野猫像猎豹一样掠过街头。


开会期间,她说你们要不要去关窗,外面下起了雨。我望向窗外,说我这边暂时天晴。在会议的末尾,我说她们知道了会很难过,她一向搞怪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然后说,I know, but I have to go…we could meet in UK. 结束了视频会议以后,我渐渐听到雨声,雨从马鞍山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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