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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ver Was Filled With Stories

通常我都是在命名文件的时候,被迫面对现在的时间,2022年触不及防地已经失去了差不多三个月。我们是如何失去过去的时间的?对于时间,用失去这个词是不恰当的,失去指的是不再拥有,但是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时间。但是你肯定也有某一秒钟产生过我拥有当下这一切的错觉,就好像时间漂浮在你的周围,就好像这一秒是美好生活的开端,就好像真的体味到了希望这个虚无缥缈的词第一次切实地作用在自己身上。如果这已经是第三个2020年,那么一切都只会不断地发生。


Shapiro et al. 在描述Mindfulness是如何发挥用处的时候,她说这一切发生于我们后退一步,凝视我们的感受时。当我们可以看见我们的感受。我们就不仅仅是它本身。所以,它是这样帮助你不再受情绪摆布的——从前你将你的感受认同为你的主体,在那之后,你把感受视为一种客体,一种外在于自身的存在,这就是你如何从这之中剥离开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心理学的文献里看到这么哲学又这么美的描述。然后我看了从1990年以来大家是如何定义Serenity的,他们说,它是一种让你从痛苦的感受中剥离的能力,剥离不是屏蔽,相反,剥离是另一种地更为清晰地感受的方式,所以一个人可以即感受到痛苦,同时保持平静。整理完文献给R的时候,她感到很抱歉,觉得这是她的项目,也和我以后研究的方向没有什么交集,是不是占用了我的时间。


是吗?当我开始找答案的时候,到处都是答案。和治疗师的对话是我的答案,看的文章里也都是答案。当治疗师降低我们见面的频率的时候,我感觉到很轻松,我想问她,是不是我已经好起来了?但我还是没有问出来,似乎这是一个需要我提供答案给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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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depression is not me"


上完课在晾衣服的时候,我闻到衣服散发出新的香味,下午在拆新的一盒洗衣凝珠的时候,我就在期待这一刻了。下午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以后,因为太困睡了一觉,在闹钟响了以前醒来,半梦半醒之间又做了一连串的梦。先是再次在梦里质疑梦的真实性,因为一件本来不应该属于我的房间的物品而产生的质疑。我想,“它不该在这里”,然后我想,可是它看起来是这样的真实,这怎么会是一个梦呢。然后我梦见我走到院子里,看见了海和久违的落日,半睡半醒之间遮光帘缝隙散发出的一小缕光芒是橙黄色的,我梦见我看见了xbe,她在和家人打电话,我向她展示一株海边毛茸茸的植物,顺着海与沙滩的缝隙在恐惧之中滑到海水里。


我觉得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没有这样感到冷,在这几天我窝在房间,穿得像西伯利亚的猎人,把自己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还是感觉到冷,印象中也没有那么长时间在冬天没有见到太阳,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坐公车到鱼角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司机就要一个人开着这辆空车。这的天气下他是什么心情?我想起帕特森,他在开车时荧幕浮现诗句,午休吃便当时,他用纸笔把那些诗句记录下来。那天和R开会,聊到电影,我说我不喜欢讲故事的电影,我喜欢什么都没有说的电影,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但什么都说了,似乎那么不真实,实际却是那么真实,就像COVID,似乎不存在,却逼近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不管它渗透与否,它是这样遥远地在眼前真实地存在着。在帮同学写好她的模型算法以后,我按照R的建议再在我自己的文章数据模型尝试了几种组合方式,整理好结果之后,已经差不多三点钟,同学问我,如果你不来帮我处理我的事情,是不是你今晚可以早点睡,我睡在她的旁边说,可是我们在线会议的效果会很差,我也没有办法不帮你,既然一定要帮你,这样的夜晚也很开心,我觉得没有不这样做的理由。


同学是一个七岁小朋友的妈妈,是一个哈哈大笑的时候头会往后仰的女孩子,经常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为了感谢我坚持要让我泡澡,说这样会对我的身体好,她在里面滴了神奇的薰衣草精油,这些神奇的薰衣草精油可以帮我驱逐什么,就像我们生活中所有无用而有用的尝试。我坐在浴缸里打开播放器的时候,发现网络太差了,只好听我下载下来的歌单,于是我打开了mogwai的Emergency Trap,非常认真地听“也不过是一场幻觉”,我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听歌了。可能是因为这样,可能是因为在公车上的沉默想象,因为坐在浴缸里认真地听Emergency Trap,因为我今天终于晒到了太阳,因为半睡半醒之间看见窗帘间隙橙黄色的光,让我忽然又想把这一切写下来,在梦里我开始写,梦里甚至开始遣词造句,认真地记录滑入海底的过程。

今天因为太冷没有去图书馆,在暖呼呼的房间效率变得很低,可能加起来的高效学习时间都不到三个小时,总是写着写着就走神了,中午盖着被子敲着敲着键盘就睡着了。把看似没有截止日期的任务都提前变成一点点点点分给每一天去完成的好处就是即使某一天的产量太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同学说我没有拖延症,说我很自律的时候,我在内心偷笑,是的我就是这样优秀,我不知道,也许我每天都在拖延,但我自己的截止日期总是要比真正的截止日期早一段时间。


洗完澡把衣服放到洗衣机以后,我会回来做一件大概需要耗费两个小时的事情,做完以后正好可以下去取衣服,走进洗衣服前我总是要先深呼吸,自从她们说在里面曾经遇见过一只老鼠。昨天看的电影茱莉问自己的妈妈,我小时候害怕老鼠吗?妈妈把她错认成自己的妹妹,她说你不怕,茱莉才害怕。茱莉向邻居借了一只猫,下楼游泳的时候流眼泪却说那只是泳池的水,另一个邻居问她,“你害怕面对这一切吗?这很正常。”然后抱了抱她。


上次开会我问导师她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她又像开玩笑又有点疲倦地说我每一天都工作呀。我说万一你真的可以有一个假期,你会做什么,她说我会离开香港。有时候看着她我在心里悄悄地想,也许我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可以成为她这样的人,前提是接下来的几年,或者接下来的几十年,每一天都要非常努力(万尼亚舅舅的对白又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想起CC总说疫情把她困住了,让她无法离开。而我如果有假期,我不想离开任何地方,因为我也不想去哪里。我很想念家人,可我也不想回去。我想念喜欢的人们,我想是不是有一天会有人来这里找我,我想我们会去附近散步,也许是家门口的海,走上学校的斜坡,走向堤坝的那段路,这里有无限的落日,无限的海。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的,也许在那之后也可以来找我,走我曾经走过路。关于在另一个大洲生活的想象变得越来越真实,我会在这里待几年呢?真奇怪,尽管一切还没发生,当你想好了要离开,一切都在倒计时。


祝我新年快乐,我想今年我会有属于自己的发表,我会得到一个留下的机会,我会继续践行2021的关键词(没有办法说出来),我会更加mindful。

Haisham: Blo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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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by Iris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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