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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1

最近(其实就是这两天)在努力尝试不借助褪黑素的帮助下自然入睡,恐怕我已经对它们产生了一些依赖。虽然五月才论文答辩,但是上周把论文的初稿写完了,为了把剩下的时间拿来尽可能地把论文改到自己觉得最好的版本。R和我说,我们可以投给这个领域最好的期刊,(就算可能会被拒也可以试试)一开始受宠若惊,后面想想也是我应得的哈(得意忘形)。我和舍友说,一旦学习起来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再次得意忘形),有一天写得比较顺畅,也不怎么看时间,反复斟酌地写完了一小部分以后,转头看窗外看到一丝丝亮光,我意识到快要日出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于是吃完早餐接着刷完牙睡了一觉起来继续写。


上周也把和R一起写的第二篇文章的第一部分写完了。回想这个学年感受最深刻的事情,应该是词汇的选择,我们是否能够总是非常警觉地选择一个最贴切的词汇去表述我们所要表述的内容?有一次上课,在讲到少数人群的时候,有位同学说我们要学会去tolerate(忍受)这种不同,这时候R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忍受”暗含着的居高临下和多数人群对少数人群的傲慢,其实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表达的含义,相信我们所要表达的是embrace(拥抱),我们拥抱这张不同,我们可以察觉到它,并且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去忍受的事情。后来在讲到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儿童时,她说我们也许可以避免称呼他们为ASD children,就好像ASD是他们唯一的标签。相反,我们可以说Children with ASD,这个with后面除了ASD,我们还可以添加一系列的标签,这个小孩虽然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但这绝对不是我们唯一可以用来定义ta的标签。

这个意识贯穿我的整个学年,但是甚至现在也经常会含糊地使用一些不够准确地词汇,不管是在写作上,还是生活中。有非常多的文献强调用精准和具体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情绪的重要性,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还是书面上的。不仅仅体现于人们对待自己的情绪,在体现在人和人的对谈之中。十二月参加的研讨会听到一个教授(第二学期也变成了我的一门课的教授)讲解家长为什么需要引导小朋友用正确和尽可能多的情绪词汇去表达自己,除此之外他讲起一个例子,有一个幼儿园在门口挂了一块小黑板让每个小朋友早上,中午和下午都描述一次自己的心情,这样他们可以明白,原来一天之中我的心情可能会有很多变化,早上可能被爸爸妈妈叫起床感觉到好莽,中午也会因为和其他小朋友呆在一块儿变得很兴奋,他们把研究里的理念转化为这种非常小的细节,在小朋友的心中植入一个想法,负面的情绪其实可能是暂时的,一时的悲伤和抑郁并非永远。那时候还在最密集地进行心理治疗,听到那儿突然非常感动。后来在看R的另一篇文章研究expressive writing,当我们尽可能详细地还原和写下创伤,我们的抑郁症状会有显著的降低。


最近因为太忙于学习说话变得很少,为了不让自己的口语水平退化,阴差阳错开始听起了她的播客,之前社运时关注很多关于她的新闻,以为是严肃的公众人物,听了很多期播客以后明白了其实本质就是一名搞笑女。当然也学习到了很多词汇,例如松毛松翼。



上一次和治疗师对话的时候,我说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抵抗写下来一些什么,虽然这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那一段时间不断在思维鬼打墙,一边想着写作就是在说谎,一边很认真地想我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去记录和对话。我始终没有办法忠于自己的感受,也许我真的曾经内化了一些对我永无止境的表达的指责(很有可能是我曲解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勇气求证)。直到我开始由外而内的怀疑,这种怀疑在当时一旦涌起就想流眼泪。那段时间一旦开始想写一些什么,就陷入一种复杂的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之中,愤怒是因为抗拒和指责自己对于这种记录的解读,同时也感到很悲伤,因为我想我真的很喜欢写作,也真的很喜欢表达(确实,我就是很轻易就松毛松翼,叽叽喳喳的类型),甚至因为太喜欢,一直把这种习惯和方式认同为“我”本身,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很难想象一个不记录和表达的自己,似乎只有通过这样才能把自己和别人区分开来。在这样的复杂情绪中也当然还是有坚持在记录,也有完全写不了,甚至开不了口的情况,在很短暂的一小段时间里常常在开口和闭嘴之间经历一些挣扎,最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严重的时候是这样的。回忆起这半年仍然是有点想深深呼吸,但是现在已经不会再感到抗拒,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对于写作有了新的理解,甚至还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每天写写日记也挺好的,即使不是expressiive writing,仅仅是regular writing也好。又再次可以轻易松毛松翼。突然之间我的人生信条就变成了:You don’t care? I don’t care either.


Hush有一首曲子歌词是“快乐当然有一点,不过寂寞更强烈”。经过努力,现在我的状况反过来了,就是“寂寞当然有一点,不过快乐更强烈。难过时候不流泪,流泪也不算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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